本来是一个普通的周六傍晚,吃完饭的爸爸和妈妈带着尧尧去村里的超市逛一圈。逛一圈是尧尧喜欢的表达方式,最初因为口齿不清,爸爸还没办法理解尧尧的意思。
初秋的上虞乡下,已经不能穿短袖了,也没有什么风,刚刚合适饭后逛一圈。村口的广场舞还没有聚集起大批的人,只有“积极分子”早早开始了准备。经过广场舞的地方,不远处就是超市。超市为了摆放更多的商品,过道很窄,推车转弯不方便,妈妈抱起了尧尧,爸爸则把推车放到了门口一旁。尧尧记性很好,找到了爷爷给他买过的薯条,口中喊着这个这个。妈妈问尧尧,
“是要番茄味的,还是原味的?”
“番茄。”
于是他便如愿得到了。没有其他合适尧尧吃的饼干,一家三口便结束了今天的“逛一圈”。回程的路上,尧尧看着村中形形色色的路人,一度忘记了他的薯条,但又不知为何,他口中叫嚷着那个那个,爸爸明白他是在找他的薯条,便从推车下方的兜中拿出薯条给了尧尧。
尧尧到家后第一件事便是自己拆薯条,力气很大,薯条不是他的对手。但担心他一下子吃得太多,妈妈便告诉尧尧,
“你去拿一个碗碗来。”
尧尧很听话,跑着去厨房,爸爸则跟在了尧尧后面去帮忙。妈妈示意外婆赶紧拿一个塑料袋来,藏起一部分薯条。
爸爸把正在消毒柜中的黄色塑料碗拿给了尧尧,尧尧说,
“有点烫。”
爸爸便又接过了塑料碗,尧尧则往前跑去。到了客厅,一个小方凳在尧尧的前进的路上,尧尧可能是跑得太快,突然摔倒下去。爸爸距离尧尧一米远,发生得太快,反应不及。等到扶起尧尧,已经发现尧尧眉骨处已经破了一个口子,鲜血已经逐渐流满了尧尧的脸颊。外婆和妈妈都迅速围了过来,妈妈叫外婆,
“拿纸巾过来”。
外婆打着转,拿出了藏在口袋里面的些许纸巾,却没注意到就在桌子上的。
“得去医院了。”爸爸说道,来不及想别的,得抓紧处理。
妈妈拿出了刚好在一旁的纱布卷捂住了伤口,又用纸巾擦点了脸上的鲜血,从爸爸身上抱起了尧尧。外婆去开了大门,爸爸拿了钥匙,一家人急匆匆地出门了,甚至忘记了通知饭后溜达的外公。
在一个红绿灯处,外婆说直行就行,爸爸却左转了。
“去上虞吧,不去镇上的卫生院了”。
但车没开出多久,出现了剧烈的摩擦声音。
“哪里来的声音,是我们车里的么?”妈妈问,
“不知道。”爸爸摇下了右侧的窗户,声音更大了,摇上窗户又变小了,说明声音来自于外部。“应该是外面的声音的。”
车又往前开着,但声音并没有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变小。
“好像就是我们车的声音。”妈妈做出了判断。
爸爸把车停下了,声音也随之没有了。下车检查但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。
“打车吧,别开车了。”异响太大,让妈妈有点害怕。
爸爸打开了高德,开始打车。响应很快,距离也不远,司机很快赶到了。到医院还要将近20分钟,爸爸只顾着看司机导航界面的剩余时间, 也没有转头看看尧尧。尧尧这时候早就停止了哭闹,可能是疼痛感减弱了,在妈妈怀里,也更有安全感。
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,首先到的上虞儿保却没有小二外科,又只能打车转去人民医院。但在上虞儿保又碰到了妈妈初中同学带着孩子在就诊,医院就在二人曾经读书附近,是否想回到过去,再看一眼曾经的伙伴。
医院的急诊科,闪烁的救护车,像极了尧尧平日看的小熊故事书中的,但紧张的氛围却又是故事书无法描绘的。护士台的护士在看过尧尧的伤口后,给挂了急诊眼科。眼科没有人排队,很快医生建议需要缝针。医生说也可以不打麻药,打麻药也需要大人用力按住,没有差别。
“缝针的痛,小孩子可以忍受么?”爸爸问
“可以的”
“那就不打麻药了。”爸爸可能也担心麻药的针以及麻药本身会不会有比较大的副作用,也就做出了这个决定。但在经历过尧尧缝针,又有点后悔,打麻药可能也会痛,但会不会没那么痛呢,难道就没有涂一下就能麻醉的药么?
缝针的过程是痛苦的,尧尧被三个大人用力固定住,但仍然还在挣扎,不想回忆太多,妈妈哭了,爸爸也宁愿痛在自己身上。
尧尧又哭了好一会,等到伤痛过去,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。一家人又打了车回家了,结束了,但又还没有结束。
到家后,尧尧又醒了,裹着纱布的尧尧又和妈妈玩了好一会才睡觉,似乎刚才的疼痛并未发生过,但爸爸妈妈的心疼,却远未结束。
父母所受最大的痛,莫过于发生在孩子身上的痛。
